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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病率高达孤独症的5倍！《柳叶刀》首次刊登普通话儿童语言障碍临床科研

2023年5月，上海市儿童语言障碍发病率科研《发育性语言障碍的患病率、共患率和风险因素：首个基于普通话背景儿童的证据研究》，登上全球最权威的医学期刊之一《柳叶刀》子刊（The Lancet Regional Health - Western Pacific），这也是历史上首个被国际学术界认可的中国大陆普通话儿童语言障碍发病率数据。

这项研究由国家儿童医学中心、上海交通大学医学院附属上海儿童医学中心，上海脑科学与类脑研究中心上海交通大学脑智发育平台负责人江帆教授课题组、博鳌培声国际医学中心刘雪曼教授科研团队等共同开展。研究成果既可作为中国儿童语言障碍相关临床规范甚至政策法规的参考依据，也填补了国际学术界在中国普通话儿童语言障碍发病率及相关方面研究的空白。

研究方法

入选本项科研的被试儿童是江帆教授课题组长期追踪随访的SCHEDULE-学龄前儿童队列。科研团队对上海20所幼儿园中的974名儿童完成了诊断性的DREAM-C梦想普通话理解与表达能力标准化评估（简称DREAM-C）。若儿童的DREAM-C整体语言，或语言理解、语言表达、语义及句法等各能区的任意一项标准分低于80分（大幅落后于同龄人），且没有听障、自闭症、智力障碍等其他相关障碍诊断，则诊断为语言障碍。

除使用标准化评估工具以外，研究还包含了线上家长问卷（追踪期为3年）、非语言智商评估，以及儿童情绪行为评价和入学准备评价等相关信息。将以上信息与儿童语言评估的结果相结合，即可进一步分析儿童语言障碍的共病和相关风险因素等。

研究结果与讨论

该研究显示，上海5-6岁儿童群体的语言障碍发病率为8.5%，这一结果与国际上其他国家的权威发病率研究基本吻合（7%-9%）。

关于共患率的研究发现，发育性语言障碍的患儿患有社会情绪行为困难（SED）的风险超过正常发育儿童的两倍。此外，患有语言障碍的儿童，在程序性学习任务中（如学习一项多步骤的技能等）会面临更多挑战，因此，在入学准备方面，也会落后于正常发育的儿童。这一研究结果证实了尽早干预发育性语言障碍的必要性。发育性语言障碍的早发现和预防性干预呼应了卫健委《“2030健康中国”规划纲要》中对障碍疾病“预防为主，防治结合”的方针政策。

对儿童语言障碍的风险因素研究主要从六个方面展开，包括人口统计学特征（出生顺序）、社会经济地位（母亲的教育水平和年收入）、健康和营养状况（出生体重、新生儿重症监护室历史、孕期母亲的疾病和生长迟缓）、安全和保护（父母离异或分居、虐待和忽视）、照养模式（主要照顾者、主要照顾者的心理健康、亲子互动和屏幕暴露时间）以及早期学习机会（入园前参与早期教育或托儿计划）。数据分析显示，较单一的亲子互动是儿童语言障碍的重要风险因素之一，可能包括孩子过度使用电子产品而不和照顾者玩耍，或者照顾者不能和孩子进行丰富的亲子互动和语言输入。这提示我们，针对家长的家庭互动倡导与指导，是支持儿童语言发展的关键。

相关研究与教材：

--作者江帆教授团队于2022年在《美国医学协会儿科学》（JAMA Pediatrics）发布了关于屏幕暴露影响儿童早期发育的研究成果；

--作者刘雪曼教授团队于2019年出版《爸妈带我学说话——儿童语言发展家长指导手册》，为中华医学会儿科学分会发育行为儿科学组儿保指定用书。

研究背景与挑战

在儿童语言障碍及相关研究领域，各国相继发布了有关发育性语言障碍（Developmental Language Disorder, DLD）、特定型语言障碍（Specific Language Impairment, SLI）等发病率的数据。

例如，英国报道，4-5岁儿童中发育性语言障碍的发病率为7.6%；美国报道，美国中西部地区幼儿园儿童中特定型语言障碍发病率为7.4%。

这些研究成果和数据在政策层面，可为公共卫生和教育政策等决策提供参考依据；在临床层面，能够给临床专业人士提供语言障碍循证的诊断标准，了解语言障碍的早期高危因素，并对高危人群提供针对性的支持和照护；在科研层面，也可作为未来深入研究的基础。

然而，截至2023年2月，中国大陆尚未有国际认可的儿童语言障碍发病率数据，相关研究的开展也面临多方面挑战：

1. 发病率科研需要严格的流行病学设计，如何选取采样更具参考性、代表性，无疑是一大挑战；

2. 为了保证科研结果的客观严谨，需要对研究样本（大量儿童）进行直接行为测试，意味着项目协调和实际采样的工作量巨大；

3. 发病率的研究需要采用国际认可的标准化、诊断性评估工具，保证语言障碍的界定得到国际学术界认可；

4. 严谨系统的数据整理、分析和循证的解释都需要多学科专家的参与和配合。

面对诸多挑战，由儿科学、言语语言病理学、心理语言学、心理统计学、流行病学、公共卫生与预防医学等权威专家组成的多学科科研合作团队，力求在国际学术界实现中国大陆儿童语言障碍发病率数据“零的突破”。

江帆教授带领的上海儿童医学中心科研团队曾针对儿童生活方式及养育环境特征开展大规模流行病学研究，多次在权威国际医学期刊上发表研究成果，并推动科研成果转化为公共政策服务儿童健康事业。

刘雪曼教授带领的培声科研团队自2015年以来相继研发出适用于中国儿童的DREAM标准化筛查及诊断性评估系列工具，就中国语言障碍患儿的语言发育特点于权威国际医学期刊及学术会议发表了多项科研成果，以推动儿童语言障碍诊治的循证临床实践。

双方团队曾携手开展的相关研究示例：

--2017年，双方科研团队共同开展的儿童语言障碍诊断工具DREAM-C的灵敏度和特异性研究登上美国言语语言病理学权威期刊《言语、语言和听力研究》（Journal of Speech, Language, and Hearing Research, JSLHR）。

--2018年，双方团队携手德州大学奥斯丁分校科研团队，对我国语言障碍患儿的叙事能力和特点进行了深入研究，科研结果再次登上《言语、语言和听力研究》。

--2022年，双方团队对中国语言发育迟缓儿童早期语言样本进行了研究，科研结果登上《国际语言与沟通障碍杂志》（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Language and Communication Disorders）。

展望

针对普通话儿童语言障碍患病率、共患率和风险因素的研究成果，不仅填补了长久以来中国这一科研领域的空白，也可为未来在相关领域的科研方向、临床诊疗以及政策制定等提供重要依据，如：

研究发育性语言障碍在中国其他地区的发病率；
研究发育性语言障碍、孤独症谱系障碍、智力障碍、听力障碍等患儿语言发育的特点和鉴别诊断；
研究发育性语言障碍患儿在其他相关领域的特点和能力，例如语音、叙事、阅读等；
结合语言普筛和家庭干预指导，研究早期家庭干预的效果和可行性；
结合评估和干预，设计纵向队列研究发育性语言障碍、孤独症谱系障碍、智力障碍、听力障碍等患儿的发育趋势和干预效果；
实施从筛查和家庭指导，到评估和个性化干预的完整诊疗路径，探讨适合我国发育性语言障碍、孤独症谱系障碍、智力障碍、听力障碍等患儿语言问题的评估干预的循证体系。